《天然气工业》
80年代“煤气案”：农民烧煤炉，致邻居孩子因煤
上个世纪80年代，农村的灶台五花八门，有些烧柴火，有些烧煤球，不管用哪种燃料，很多人对潜在的危险都一无所知。
当年就曾出过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事件：一位老农在自家烧煤炉，却使得邻居的孩子煤气中毒身亡，这官司一打就是四年……
1978年3月28日，北京远郊某地，年过半百的王德江张罗了一场宴会，要给过世的母亲办周年。母亲高龄无疾而终，算是喜事，王德江作为远近闻名的孝子，要给母亲好好办周年。
农村“过事”讲排场，办大筵席，所以必须新砌一个灶，要不然忙不过来。王德江就在自家厨房砌了一个烧煤球的大灶台。
他又请了一个厨师，杀鸡宰羊、炖肉做菜，亲自招呼亲朋好友们吃喝，吃了半天，又聊了半天，忙到晚上九、十点才完事。
等客人都走了，他又跟妻子收拾碗筷，打扫院子。妻子说：“你去把炉子灭了。”
“炉子明天还能用，我把火闭了就行。”王德江希望明天用灶台烧一大锅热水，把碗筷好好洗一洗。
妻子之所以让他灭炉子，是因为简易灶台通风不良，容易产生危险，不过转念一想，他们的卧室离厨房很远，也没有什么关系，索性就不管了。
王德江走到厨房，把炉火封闭，然后带上厨房门就回卧室了，他劳累了一天，但是挺开心，毕竟办这个宴会，既给母亲长脸，也给自己赚足了面子，然而，第二天的事就让他如坠冰窟。
宴会次日清晨，与王家厨房一墙之隔的邻居张长禄起得很早，他像往常一样，呼唤自己的一双女儿起床，但叫了好几遍都不见动静。
他以为女儿懒床，正想呵斥她们两句，但一看孩子的表情铁青，毫无人色，立马慌了神，赶紧伸手推了两把，大叫：“孩儿，你们怎么了？”
两个女孩毫无反应，张长禄一探鼻息，没有空气波动，“啊！”他大叫一声，跌坐地上。
家人闻讯赶来，把两个姑娘送到了医院，医生试着施救，最终没能成功。
“孩子煤气中毒了。”医生摘掉口罩，瞪着张长禄，“当家长的这么粗心，家里的炉子也不看好！”
“我家没生炉子啊！”张长禄流着泪说。
“是不是王德江他家？”有亲戚插嘴说，“他家昨天办事，我去了，看见他砌了一个灶，就挨着你家屋子。”
众人簇拥着张长禄来到王德江屋里，一进门直奔厨房。王德江正在掏炉灰，有很多煤球因为燃烧不充分，内部还是黑色。
“咋回事啊？”王德江抬头一看这么多人，很是纳闷，“都来干啥？”
有人指着炉子底部说：“你们看，这炉子后面的墙上有很多缝隙。”众人蹲下查看，确实有很多空隙。
本来，农村的土坯房里面就是竹条或是木片，时间长了腐朽裂开，就会产生很多缝隙，日常生活中不碍事，也就没人管。但这次王德江的炉子因为煤球燃烧不充分，产生了很多煤气（一氧化碳），由于关着门，排不出去，就顺着墙根的缝隙漏到了张长禄家。
“你害死了我俩闺女！”张长禄怒目圆睁，指着王德江说，“这官司打定了！”
张长禄告王德江因为生炉子，煤气漏到自己家，导致两个女儿身亡，要求处理王德江，并赔偿自己的损失。
这场官司一打就是四年，经过反复审理、发回重审、上诉，最后由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：王德江无罪。
因为煤气是通过两家墙壁的缝隙流通的，由此致使两个女孩身亡，王德江既不是过失犯罪，也谈不上主观恶意，而属于意外事件。考虑到这件事给张长禄家带来了精神痛苦和物质损失，法院判王德江赔偿给张长禄一定的经济补偿。
就这样，一场事关两个女孩的四年官司终于了结，张长禄跟王德江自此再无往来。
这场人间悲剧，还是过去人们对于生活中潜在的危险认识不足导致的，不可否认，客观上也有一定偶然因素，毕竟谁也不会料到，自己家的炉子，会通过墙壁的缝隙影响邻居。然而，归根到底，如果王德江防范意识强，灭了炉子，避免其不充分燃烧，恐怕就能避免这场祸事。
文丨棱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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